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(一)
2016-12-07
1969年年初,15岁的习近平来到黄土高原的延川县文安驿公社梁家河村,直到1975年10月离开。
这七年,他在这片黄土地上同乡亲们打成一片,一起挑粪拉煤,一起拦河打坝,一起建沼气池,一起吃玉米“团子”。
他后来深情地说:“七年上山下乡的艰苦生活对我的锻炼很大。最大的收获有两点:一是让我懂得了什么叫实际,什么叫实事求是,什么叫群众。这是让我获益终生的东西。二是培养了我的自信心。”
钱江晚报从12月6日天起,转发《学习时报》刊发的《“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”访谈录》,敬请关注。
采访对象:王宪平(小名:黑子),1951年10月出生,延川县文安驿镇梁家河村人,当年的返乡知青。1969年,他与村里人一起去文安驿公社把习近平等北京知青接回梁家河。1971年2月参加工作,曾担任延川县交警大队协理员,2013年4月退休。
采访日期:2016年2月26日
采访地点:陕西省延川县梁家河村委会
四十多年前,他第一次见到习近平
采访组:四十多年前,从北京来了一批下乡知青。您和村里十几位社员从梁家河走到文安驿,把十五名知青接回村里,其中就有习近平。请您讲讲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。
王宪平:他们是1969年1月16日到了我们文安驿公社(即今陕西省延安市延川县文安驿镇)的。我们大队(即现在的行政村)分到15个,其中4个女知青,11个男知青,包括近平。他瘦瘦高高的,当时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名字。我们一起在公社吃了一顿饭,有大烩菜,有玉米团子。我们帮助知青搬行李箱,发现其中有两个箱子特别沉,一个老式的棕箱,还有一个皮箱,都很陈旧,看着也不起眼。我们都觉得奇怪,说:“咋这么沉呢?这是谁的箱子?”
近平说:“这是我的箱子。”
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近平的名字,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瘦高的后生有两个很沉的箱子。就这样,我们扛着行李,领着知青回到了村里。
采访组:习近平和北京知青在村里安顿下来,您和村里的社员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们熟悉起来的?
王宪平:一开始还是很陌生的,后来就逐渐熟悉了。我们梁家河这个小山沟,当时村里有二百多村民。北京知青从大城市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沟,很不习惯这里的生活。我们村里的年轻后生,和北京知青年纪相仿,最先和他们熟络起来。我们住得很近,一起劳动,一起生活。通过一些日常小事的交往,近平他们就跟整个村子的社员熟悉起来了。
采访组:后来你们和习近平熟悉了,知道他的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了吗?
王宪平:全都是书。那个时候,近平十五六岁,我十七八岁,我们都是在上学的年纪就到农村来了,对知识非常渴求。那个年代,要想了解外面的世界,只有通过书籍,而当时的农村,书也很难找到。
他热爱读书,“痴迷”读书,每时每刻都汲取知识。我经常到近平的窑洞去做客,也经常看他的书,这样一来二去,我们的共同话题也越来越多。他每天下地干活回来,吃完饭就看书,到了晚上,他就点一盏煤油灯看书。因为离得太近,煤油烟经常熏得他脸上、鼻子上都是黑的。就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,近平每天都要看到大半夜,困得不行了才睡觉。
当年,我们点灯熬油,拉话,讲故事,讲笑话,有很多共同语言。村民之间在熟识的情况下习惯称呼小名。我因为皮肤黑,小名就叫“黑子”,近平一直叫我“黑子”。1970年9月的一天,我去近平住的窑洞拉话。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说:“黑子,我送给你一个笔记本,你能看上不?”我说:“咋能看不上呢?你送给我,我就拿上。”我没舍得在这个笔记本上写字,一直都保存着。
1971年1月,县里准备调我去关庄公社工作。2月的一天,我去近平的窑洞拉话,他当时已经知道我要去工作的消息。我们拉了一会儿话,他拿出一本《毛主席诗词》,在上面用钢笔写了“送黑子:工作纪念”,送给了我。直到现在,他从来不叫我的大名王宪平,都是叫我的小名“黑子”。
采访组:您当时和习近平在一个生产队,平时也经常在一起劳动吧?
王宪平:是的。那时候,根据实际情况,村里组织我们这些不擅长耕种的娃娃成立了一个基建队,这个基建队主要就是在山沟里边打坝(用土坝抬高山口,平整山谷里的土地,形成坝田),在山上修梯田,不干庄稼活。陕北山多地少,修建坝田和梯田能增加很多土地面积,能多打粮食。近平干活很卖力气,肯吃苦。他虽然在劳动技巧上和我们农民有差距,但他一点儿都不惜力,甚至比我们干活还拼命。
我和近平一起劳动了三年时间。1971年底,我就到县里参加工作了,差不多每半个月回来一次,虽然我还能经常和近平在一起拉话、看书,但一起劳动的机会就没有了。
经过两三年时间,近平对我们陕北常见的农活儿基本上都熟悉了。因为近平一开始就接触打坝和修梯田,对这更是熟门熟路,所以后来他到赵家河搞“社教工作”,以及回到梁家河负责村里事务以后,也一直做打坝和修梯田这些事。在他1975年离开梁家河之前,近平一直没有间断过这些基础设施建设。
习近平入党过程非常艰难
采访组:面对陕北黄土高原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辛苦的劳动,习近平和其他北京知青在最初阶段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地方?
王宪平:近平插队期间,他的父亲习仲勋正在受迫害下放基层,家里人都受到影响。当时梁家河的北京知青,不到两年时间都陆续走完了,最后就剩下两个知青,一个是近平,还有一个是雷平生。1974年,雷平生也走了。近平是1975年最后走的。他一共在梁家河待了七年时间,是15个知青中插队时间最长的。
当年在窑洞里,近平有一次跟我拉话时说:“我饿了,乡亲们给我做饭吃;我的衣服脏了,乡亲们给我洗;裤子破了,乡亲们给我缝。咱梁家河人对我好,我永远都记着。”他真的是把老百姓当成自己的亲人。可以说,近平不仅了解老百姓的疾苦,而且对老百姓有着深厚的感情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的梁家河人,绝不会想到近平今天会成为党的总书记和国家主席。近平当年是一个没有出路的“黑帮子弟”,人生迈向社会的第一步充满了艰难。但梁家河人没有“看人下菜碟”,村里人也不认可这种不正常的政治环境对人的歧视——读书的娃娃能犯多大的错?凭啥给娃娃扣这么大的帽子?所以,村里人对所有的知青都一视同仁。
采访组:听说因为他父亲习仲勋当时受到政治迫害,习近平入党的过程非常艰难?
王宪平:确实费了很大的劲。像近平这样,无论他工作多么上进,对党多么忠诚,但因为家庭的原因,入党的希望非常渺茫。
近平生在革命家庭,从他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教育来说,他对党的忠诚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,他肯定是想入党的。据我所知,他反反复复写入党申请书,交到组织上超过了十次,但是每一次都遭到冷遇,主要原因就是他父亲习仲勋的所谓“问题”。但是近平没有放弃,他一次又一次地写入党申请书。而且,他这个人工作努力,在我们当地是有口皆碑的。文安驿当时的党委书记看到这种情况,也拿不了意见,就亲自到延川县找当时的县委书记申昜请示。
申昜调查了近平本人的表现,了解到他工作非常突出,群众反映一致很好,完全符合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。申昜也是陕甘边区的革命后代,对习仲勋的政治品质非常了解,对当时迫害老干部及其家属、子女的做法非常不满。因此,在申昜同志的全力支持下,近平终于入了党。
采访组:习近平入党之后,又被梁家河人推举为大队党支部书记,请您讲一讲,他当支书之后做了哪些事情?
王宪平:近平当了支书以后,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领社员们在村里的沟口打了一个淤地坝。起初大家并不支持这个事情。因为这个坝的位置在正沟——也就是通往村里一条必经之路上,在雨季时这个地方就会汇聚整条山沟里所有的雨水,在下大雨的时候,这里的水势是最大的。几百年来,这个位置都没修过淤地坝,村里人多数思想比较保守,认为老祖宗没干成的事,自然有道理,咱肯定也干不成,所以大都持反对意见。
可近平坚决想把这个坝打起来,他不仅自己挨家挨户做大家的工作,也把我找来帮忙。他跟我说:“黑子,你在咱们村里一直当‘总管’(指在村里经常帮助村民料理红白喜事的人。一般由有文化、办事有条理的人担当),村里人听你的,你帮我给大家做做工作。”
我当然想帮近平,但我对这个坝也没多大信心,我说:“帮你做工作没问题,但是这个坝能打成吗?那个位置确实水大,夏天发洪水,真能冲垮了。”近平说:“这个我早就计划好了。河口的一侧给它拦住,淤地坝的另一侧给它好好加固,把自然河道的一部分再加深、清淤,形成一条大的泄洪沟。只要保证夏天水量最大的时候,泄洪沟能承受得住,那淤地坝的安全就不成问题。咱们精心施工,保证质量,只要这个淤地坝搞好了,从这里一直延伸到咱们村的大片良田就出来了。”
我结合那里的地形,仔细考虑了近平的规划,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,就点了点头。
近平又说:“黑子,你说咱梁家河为啥穷?为啥吃不饱饭?就是因为土地太少了。这里打上坝,增加这么大面积的水浇地,以后梁家河的子子孙孙都会受益。咱说啥也得干成这个事!”我说:“近平,能成!我也帮你跟村里人说去。”之后,我专门找到村里那些年纪大的、反对意见比较强烈的社员,给他们做工作。那些老人们慢慢地被我说动了,他们点头说:“近平这个娃娃,确实可靠,他也确实是为村里好,你们娃娃有文化,懂得比我们多,咱就不好反对了。”
这个淤地坝热火朝天地建设了。近平在打坝期间,更是付出了全部的热情和精力。他要求施工要快,施工质量还要好,特别是洪水冲击的关键位置,他搞得扎扎实实,固若金汤。而且他不仅一直在第一线指挥,也一直在第一线劳动,铲土、打夯、搬大块石头砌堤围,这些事情他都和村里人一起并肩战斗。所以大家的干劲非常足,打坝进展得很快。
这个淤地坝建好以后,确实很坚固,夏季的洪水能够顺利地从泄洪沟流走。在近平离开梁家河几年以后,因为当时村里疏于管理和维修防护,再加上那一年洪水比较凶猛,这个坝的一部分被冲垮了。后来,村民把损坏的部分恢复起来。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淤地坝跟七十年代的样子完全一致。坝顶的土地,是我们梁家河村最好、最平整,也是最便于灌溉的土地。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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